先生王丰,专业是中国国画的人物写意。那个年代的他们,专业选拔太严格,但他们有一个特权,进入高校无需英语成绩,美死这帮帅呆呆的孩子们了。
那个年代,要想进入到那样的专业学府,要多难有多难,但可喜的是导师们要多优秀有优秀。对比现在,动辄美术学院的一级,批发着招生好几百人甚或上千,那时美术学院的学生真的是凤毛麟角。先生入校时,一年一级只有一个班,一个班只有十二个学生。
导师们在中国国画界都太有名气太优秀了,可难得可贵的是导师们的敬业和对学生的爱怜,尤其是对天份高的弟子们,他们所给予学生的慈爱常常胜过父母。大师级的导师们并非常人想象中的那么浪漫洒脱甚或在生活上放荡不羁,他们治学严谨,勤奋刻苦,家庭幸福,夫唱妇随或妇唱夫随。同为画家,须眉不让巾帼,巾帼也不让须眉。他们有些象顽皮的孩子,为了争夺一位优秀的学生作嫡传弟子,他们相互之间居然会斗气。现在回想,忍俊不住时,让人感慨,现时的中国美术界,哪里还能再寻到这般可爱的恩师们。如今的他们,已经老了,昔日手牵手的师傅师母们,几多撒手归西。
先生所在那个年级很特别,名为向教育部特批来的从未有过的实验班,中国国画人物写意,学制定六年。同学大多来自声名赫赫的世家,个个风华正茂,才华横溢。可叹的是,时至今日真正还以画为业的仅有两位,一位继续在美院做着教授,一位,就是我的先生,来到了蒙城。临离开北京时,去给恩师们逐一告别,已经八十六岁的周先生叨叨着:”王丰去了就快回来吧,搞国画得回中国。我还等你一起采风写生!小付你也是,你的根在这里,不要把自己的世界放小了,扎下基础就回来。“想起那些温暖的叮嘱,泪眼婆娑。先生承诺着,一定不会停了手中的画笔,等新集出来,定先向恩师汇报。
先生的恩师们喜爱先生,因为他不仅有极高的天份,而且他是最勤奋的一个学生。恩师们爱屋及乌,因爱先生,而给予了我同样的师徒之爱。只悔曾经的我们都太年轻,不知道珍惜那些多么难得的机会。但就是这样,在我们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们总是第一时间伸出温暖的大手,给予有力的帮助。记得,那年,我太需要一个宁静的环境著书立说,周先生听到,二话没说,把自己紧靠北图的大画室腾了出来,借给我好长时间,每天还给我送好吃好喝。宝贵的那段时光,让我写出了一千多万字的葵花法律系列丛书!后来画室要撤迁重建,周先生拍了好多照片,还把我们叫回,一起又拍了照片留作纪念,说着:”知道吧,这里是我和金先生一起搞创作五十年的地方,也是你们两个奋斗过的地方。是风水宝地!“
先生来到蒙城,运用着扎实的国画水墨功底,使用着油画的材料,关门自修。每日除了带狗狗去跑步,和外界几乎没有任何接触。就是有好友来家拜访,也多只打个招呼,就回屋自闭。好在友们都能理解,画家这玩意,创作期间,就是精神病!包容了这些不近人情的怪异。终于,今天,他告诉我们,心和手都放开了,我们都释然了。
美好的东西,需要分享。传上来几幅他的近作,大家伙一起欣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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