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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国] 德国天才少年自杀:找不到“自我”,再优秀的孩子也不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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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城小队长 发表于 2019-3-16 04:57: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来自: 山西太原
来源:世界华人周刊

黑塞的诺贝尔奖作品《在轮下》所写的是一个关于神童的教育故事,这个故事发生在100年前的德国,但对当今中国的教育现状很有借鉴意义。


循规蹈矩的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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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本来是一个聪明活泼的农村孩子,特别渴望亲近大自然,最喜欢去小河边钓鱼、养小兔子。由于天资聪颖,成绩优异,被选拔去参加“州试”。这个考试是每年国家对优秀人才的掐尖儿,俗称为“年度大牺牲”,是农家子弟想要出人头地的一条捷径,当然竞争也非常激烈。

全村人都料定汉斯“脑筋过人、与众不同、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他自己于是也开始自命不凡,觉得自己和同学们比起来:

“自己无疑是优秀的,是和他们不同的,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能超越他们,洋洋得意地站在他们上方俯视他们,他充满了幸福感。”

汉斯的成就感是建立在竞争、碾压别人的基础之上,而缺乏对自身的认同感,所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的悲剧。

天道酬勤,汉斯终于以第二名的成绩考上了神学校,本来应该放松一下,没想到等待他的却是更为严苛的管制。神学校校长找汉斯谈话时,说了这样一句话:“千万别松劲啊!要不然会掉到车轮下面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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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不羁的赫尔曼

在神学校,汉斯遇到了一位特立独行的同学赫尔曼,他同样天资聪颖,出类拔萃,却与汉斯个性截然不同。

他小小年纪,时常语出惊人,面对汉斯每天苦行僧式的刻苦用功,他很鄙视:

“像是别人每天花钱雇你用功似的,其实你是不喜欢用功的,只不过是害怕老师和你父亲罢了。就算得了第一名或第二名,又能怎么样呢?虽然我是第二十名,但并不表示我就比你们笨。”

小小年纪的赫尔曼对自己的价值有着深刻的认知,已经做到了庄子所说的“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的境界。 他不会把自己的价值建立在世俗的名利和别人的评价之上,所以充满自信,活得自由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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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然不用的命运

面对神学院对孩子天性的压制和束缚,天性不羁的赫尔曼选择了逃跑,他像一个任性的精灵,轻巧、不留痕迹地逃脱了桎梏。

而一向听话顺从的汉斯,内心的天性在赫尔曼的引导下释放出来,自我意识萌发,他也想取悦自我,为自己而活,然而长期的驯顺让他更在意父亲、校长以及所有人的看法,于是继续留在压抑的神学校,与繁重的学业作斗争,但是很显然,他已经心不在焉了,成绩一落千丈,最后终于退学。

对于从小就被视为“邻居家的孩子”、神一样存在的汉斯而言,退学无异于奇耻大辱,汉斯在被人看轻的铁匠铺找了一份工作,沦为父亲和村民眼中典型的loser。

恰恰这时,一点爱情上的小挫折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那根稻草,一天晚上,汉斯喝了个酩酊大醉之后投河自尽。

校长一语成谶,汉斯最终“掉到车轮下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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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的父亲vs赫尔曼的母亲

这里我并不想蹚争议应试教育的浑水,只想说说在教育的过程中,大人的引导对孩子自我意识的萌发所起到的关键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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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之所以形成了这种建立在竞争、与别人比较的自我认同感,与他那虚荣心极强、自身又极平庸的父亲是有很大关系的。 父亲为了让他赢得这场考试,禁止儿子玩小兔子、钓鱼,几乎取消了他的一切娱乐活动。100年前的德国没有现在五花八门的补习班,但是汉斯每天要到不同的老师家里去补课,补完还要回来写作业到深夜。

这里有一个细节描写:

“父亲很得意地看着儿子这样用功。同大多数凡夫俗子一样,在他迟钝的脑子里有个模糊的幻想,那就是看到从自己所横生出来的枝干,向着自己所遥不可及的尊贵领域衍生而去。”

越是自己平庸的家长,越是巴不得自己孩子尽快出人头地,光耀门楣。这种现象自古有之,从以前的科举制度到现在的高考,家长们希望孩子靠 “读书改变命运”(其实是:应试改变家族命运,甚至养儿防老)的功利心态,从来就没有变过。口口声声说“为了孩子好”,其实跟汉斯的父亲一样,真正为孩子着想的成分很稀少,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向邻里夸耀的虚荣、拿孩子去交换未来利益的自私心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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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曼的离经叛道跟汉斯的循规蹈矩不同。他蔑视世俗价值观,追求自由解放,对自身价值充满自信。

而他之所以能够这样,是因为出生于教养良好的中产家庭,有一位慈爱的母亲,能够包容他广泛的兴趣爱好,让他从小就能够不以世俗标准和外界评论来判定自己的价值。

他见识不凡、爱好写诗和艺术、充满激情,蔑视功利追求,对神学校枯燥呆板的制度和氛围极其排斥。

对比汉斯那位严苛的父亲,以及他对汉斯各种兴趣爱好的残酷压制,便可以看出两个孩子性格差距如此之大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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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塞本人对这种严苛的教育制度做了犀利的批判:“是学校、父亲以及两三个教师残酷的名誉心,把这个容易受到伤害的少年践踏到这步田地的。”

“正像原始森林必须加以砍伐、修整和强加限制一样,学校必须摧毁、征服和强力限制这种自然人。它的任务是按照官方批准的原则把他们教育成社会有用的一分子,唤起他们身上的某些品质,最后靠军营般的严格训练来对各种品质做最后的雕琢。”

——黑塞《在轮下》
在这部小说中,黑塞无情地批判了100年前的德国应试教育的弊端以及人格培养的缺失。因为这部小说其实就是作者本人亲身经历的写照:汉斯和赫尔曼其实是赫尔曼·黑塞(Hermann Hesse)本人的两个分身。

黑塞本人曾经深受应试教育的压迫,从神学院退学,之后患抑郁症,一度想开枪自杀,但通过努力他成功走出了阴影,并写下了一部部震惊世界的名篇。正如小说中写的那样,循规蹈矩的汉斯死去了,成功逃脱的赫尔曼获得了新生。

此后,德国的初级教育有了很大改观:德国的小学阶段最大特色即是不给于孩子功利的分数成就导向,因此在小学的一、二年级并没有各科成绩单,而是以老师评论来作为学习成果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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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的实质究竟是什么

教育的实质在于让孩子通过实践去发现自己,并成为独立的“我”。

让每一个人都能成为有主见的、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个体,而不是一个依附于别人的评价,活在外界认知包围中的萎缩的自我。

汉斯是靠战胜别人、取悦父亲及其他人来证明自己的价值。所以他没有自我,在大人的操纵下,以成绩等外在的标准判定自己的价值。这样的孩子,表面积极上进,其实人格依赖,内心脆弱,难免至慧易折;

而赫尔曼则是通过取悦自己,超越自己来实践自身的价值,他对自己有着清楚的认识,不为别人的评价所摇摆,遵从自己的内心。这样的孩子,表面放浪不羁,其实人格独立、内心定力强大。

所以汉斯永远也不可能像赫尔曼那样有一套自信的自我评价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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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死亡诗社》截图

其实我们大中国五千年文明,古代的教育一直把修身做人,放在首位:

《论语》中孔子说,“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也就是说小孩子要先学会做人,行有余力,才可以学习文化知识

《大学》中说“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成人,永远是第一位的,成才则是第二位的。成人是根本,本正则末治,本不正,上层建筑设计得再好,也终究会带来灭顶之灾。

而近些年中国的教育早已摈弃了我们中国古老的传统,被一种急功近利的价值观侵蚀,缺乏定力和主见的父母难免从众,在孩子的童年时代就一窝蜂开始拔苗助长,导致孩子自我意识的树干还没有足够强壮就被迫努力向上生长,最终沦为竞争和外界评价体系的牺牲品。

黑塞写道:
“树被砍掉了主干之后,会在根旁萌发新芽。同样,在患了病和被摧残之后,人的心灵往往会回到春天般的萌芽时期和充满遐想的童年,好像它能在那里发现新的希望,把被扯断的生命线重新连接起来似的。这些根部萌发的枝条虽然茂盛多汁,生长迅速,但这种生命只是表象,它永远也不会再长成为一棵真正的树。”

先成人后成才,是教育的规律。本末倒置,终将误入歧途,越努力越无力,越成功越容易迷失。

所以我们的国家比以前富强,物质生活越来越好,但是孩子们长大后却越来越不快乐。

学区房、培训班、私教、海外游学……现在中产阶级的父母,为了孩子的教育无所不用其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孩子创造最好的学习条件。

并不是说这样不好,在经济实力保障的前提下,当然是让孩子体验越丰富越好。问题的关键在于,所有这些努力,如果父母本身都被外在的价值观牵着鼻子走,都以外在的评判标准为导向,而不注重引导孩子对自我的认知和接纳,那么这些努力从根源上就错了。

没错,这样可能会教出很优秀的孩子,但是很难教出幸福的孩子。

按照现行的主流价值观和越来越丰富的教育资源,教出一个优秀的孩子并不难,他们有着千篇一律精致光鲜的履历,但是教育出一个发自内心幸福的孩子将万里挑一,成为稀有的珍珠。

为了优秀而优秀的孩子很难幸福;

为了幸福而幸福的孩子也很难优秀;

只有那些认同自我、通过超越自己实践自我价值的孩子,才有可能成为真正幸福的人。

而这样的孩子,不可能不优秀。



精彩评论4

Jeromeqiu 发表于 2019-3-16 08:36:06 来自蒙城汇手机APP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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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猴的小狗 发表于 2019-3-16 10:33:06 来自蒙城汇手机APP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北美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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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i9 发表于 2019-3-16 13:00:12 来自蒙城汇手机APP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加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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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kacocoK歌达人 发表于 2019-3-16 13:22:25 来自蒙城汇手机APP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欧洲
对于这种"洋洋得意地站在他们上方俯视他们,他充满了幸福感。”的人,死了对社会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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