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伤心欲绝,却又如此无助
2月11日,加拿大第二架撤侨包机抵达安省特伦顿军事基地,第三批的185名侨民包括永久居民回家了。
上周,213名从武汉撤回来的侨民也被安置在这里进行14天的隔离。
有人松了一口气,有人依然害怕,还有人说:“刚刚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我在多伦多的邻居已在武汉不幸离世……”
同此前的撤侨航班一样,这趟航班也在温哥华国际机场短暂停留,加油之后飞抵特伦顿军事基地。
这趟撤侨包机中同样有一些非公民。
大温高贵林的一对拥有枫叶卡的母女,她们就没能进入第一批撤离名单,加籍丈夫一直努力为她们争取。
最终,丈夫的努力取得了回报。
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幸运,座位有限,这个妈妈说:“仍然有30个永久居民被拒在门外。”
华裔Kevin是多伦多居民,他在接受明报采访时说:“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一个住我多伦多家非常非常近的一对夫妻,12月回武汉,男士感染病毒,不幸离开人世。
“撤离当天下午去机场的路上,又听到我加拿大的武汉朋友,她女儿63岁的姑姑在武汉也走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身边朋友不幸中招?深感悲痛。
这些我身边发生的事情,更能让我感受病毒其实在离你很近、很近。”
不只是武汉的人每天在面临着失去身边亲朋的恐惧。在大温,也有很多武汉华侨华人,一位华人妈妈得知武汉家人病危时,武汉已经封城了。
父母妹妹,确诊的确诊,隔离的隔离。
才几日,噩耗传来,人已经走了。她在温哥华哭得伤心欲绝,却又如此无助。
另一个牵动人心的是大温列治文的小姑娘Cerena。
2岁的Cerena跟随父亲过年期间回武汉看望祖父母,她的妈妈潘女士因故留在加拿大。
Cerena和妈妈是加拿大公民,爸爸则是中国国籍。然而就在他们抵达中国后不久,疫情爆发。爷爷奶奶爸爸都被确诊了!
一家四口人里有三口人都感染了新冠病毒,Cerena被送往医院进行隔离保护。但是她所在的医院,和爷爷奶奶、父亲并不在一处。
她才两岁,至亲都不在身边。城一封,妈妈也无法接她回来。
潘女士在得知加拿大派出撤侨包机后,她第一时间给女儿报上了名。
然而不幸的消息一个接一个——已确诊的爷爷去世了,Cerena在撤包机到达前突然发烧,没能登上第一架飞机。好在几天后检测结果出来,是阴性。
潘女士人在列治文万分焦急:“我的女儿才2岁,仍然在穿尿布,她无法照顾自己……”
过去这些天,潘女士说自己过的是“中国时间”,每天都在跟国内联系,同时也不断联系加拿大当局,请求能让自己的女儿上飞机。
根据CBC消息,Cerena已经被允许乘坐第二架撤侨飞机,但是一旦发烧,她就会被认为有危险,将被从乘客名单中删除。
如果Cerena能幸运上飞机,谁来照顾她呢?
本地一位华人是孩子爸爸的朋友。他告诉本报记者,因为孩子爸爸已确诊,不能上飞机,因此已拜托同机返回的一位乘客帮助,带小Cerena回来。但目前只听说第二架飞机已经到了加拿大,还没有收到消息小Cerena是否在上面。
直到发稿,记者都没有找到她的最新消息。和所有对牵挂此事的人有一样,我们只能期望小女孩已顺利返回。
现在,数百名曾经滞留在武汉的加拿大公民和永久居民回家了。有人一落地即感慨:“回家的感觉真好!”
一位叫Myriam Larouche的25岁学生说,隔离生活就像夏令营一样。
在Yukon Lodge的私人房间里住得很舒适,有人把饭菜送上门,还有清洁工会定期过来给房间消毒。
她说,卫生工作者每天过来两次,给她检测病毒。
她每天忙于写作业、看电视,累了还可以到户外的雪地里散散步,呼吸新鲜空气。
基地给隔离人员划出了一块户外活动区,大家可以在这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相互之间隔开两米以上即可。
“在武汉时感觉特别孤独,而在这里我和同样被隔离在这里的人们交流,我们有着共同的遭遇,我们了解彼此的境遇,有着共同的感受。我感谢红十字会和这里的军官、卫生官员们,他们每天照顾我们,每个人都很好笑。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感到自己受到了欢迎。”
“现在,似乎一切都在控制中,我知道几天后我就可以回家见到我的家人了!我不需要再害怕出门。我知道我会好起来的。”
能回来的人们是幸运的。
今天,加航又宣布新消息,将停飞中国北京和上海的航班延长到3月27日。
加拿大政府此前发出紧急消息,呼吁在华加人尽快离开中国!哪怕是乘坐民航。
时至今日,最后一趟撤侨包机已经回家,尚且不知道还有多少加国侨民留在中国,而中加之间的航班已经越来越少,票价昂贵且一票难求。
其实,对许多在加华人来说这也是一场煎熬。疫情在扩散,咱们在这头,亲人在那头。
我们经历着生活中突然降临的一切,毫无防备。
我们突然想用力去爱,用力去告别,因为生怕一不留神,就没有了机会。
我们无法把控,这才发现,原来那些平淡的日子,竟然是那样的美好。
可是我们依然要振作,挺过去,总有阳光在后头。
来源:加西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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