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3月7日)早上8时,加拿大总理杜鲁多在渥太华的National Press Theatre举行新闻会,他先发表演讲,然后回答了记者提出的问题。他承认,最近几周他过得很艰难(“difficult” few weeks)。
不过无论是他的演讲,还是针对记者所提问题的答复,杜鲁多并没有像政治观察家们此前预期的那样作出正式致歉,只是有几次提到了“后悔”(regret)这个词。总结杜鲁多的讲话,主要有这么几点:
1)由于兰万灵(SNC-Lavalin)事件,他的办公室和前司法部长王州迪(Jody Wilson-Raybould)之间越来越不相互信任("erosion of trust"),但他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说要是他意识到这个问题,就会采取不同方式来对待和处理相关事情。他说他现在终于清楚了,她(指王州迪)对事情(兰万灵)有不同的看法。
2)杜鲁多没有为他和其他高级官员与前司法部长王州迪兰万灵事件所进行的互动道歉。他坚持说,他和他的办公室并没有向王州迪施加不适当的压力,如何做出决定仍然取决于她自己。
3)杜鲁多强调兰万灵公司对加拿大人就业的重要性。杜鲁多表示,因为兰万灵曾经扬言要离开加拿大,这对加拿大的经济影响当然是很大的,因为成千上万的工作职位将会随之而去。
4)杜鲁多在讲话中强调,政治家都有责任来“捍卫”选举他们的社区,他也是如此。他说,这个问题(指兰万灵)在国家层面都具有重要性,但强调说,是否进行干预仍然取决于“她自己”(指王州迪)。他说曾经要求总理办继续跟进,但他自己并没有(与王州迪本人)跟进,他为此后悔(regret)。
5)杜鲁多说,在处理兰万灵事件上,他的办公室确实多次与王州迪接触。整个过程中,前司法部长都有很多机会直接找我他,他自己也以为她会这样,但她一直都没有这样做(直接找他)。
6)杜鲁多承认最近几周他过得很艰难,但也学习并吸取了很多教训,这有利于将来把工作做得更好。他说本来可以希望以不同的方式来处理很多事情,但是没有。比如说,政府本应该就政治干预指控所提出的问题寻求外部专家的意见。这其中就包括司法部长和检察总长双重角色的问题。
对此,有政治分析家在新闻会之后表示,从头到尾,杜鲁多并没有作出正式道歉,多次出现的词语只是后悔。
专家评论说,杜鲁多承认他过了很艰难的几周,显而易见是,他希望事情快点儿过去。但这场政治风波是否会如他所愿就这么平静地过去,并不取决于他自己,而是取决于前司法部长王州迪,还有不肯放过他的反对党。(以上内容,51.CA编辑:吴楚河)
在3月6日,三名兰万灵案件的重要证人出现在国会当中作证。上午,总理杜鲁多前任高级助理Gerald Butts出席作证;下午,枢密院秘书长Michael Wernick与司法部副部长Nathalie Drouin出席作证。三人就涉及各自的部分作出解释,并回答来自国会议员的问题。
尽管反对党极力提问质疑Wernick与Butts的行为,但两人在证词中态度坚决:均否认向前任司法部长王州迪就兰万灵事件施压。两人对曾经与王州迪的对话只是他们的日常工作。与王州迪的对话并没有任何威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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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法部副部长Nathalie Drouin;枢密院秘书长Michael Wernick
对于这样的证词,或许支持不同党派的选民会有不同的解读。有些人会认为两人在说谎,也会有人认为王州迪是不满自己被调离司法部长位置,从而官报私仇。但就目前总理杜鲁多,以及两名关键证人的表态来看,自由党方面对兰万灵事件的处理方式较为明朗:坚决否认干涉司法,并将与王州迪的矛盾归咎称“个人恩怨”与“党派内部矛盾”。此外,自由党方面提到了数以千计工作机会的潜在丧失,以暗示党派对就业机会保护的努力。
目前,在缺乏其他独立司法机构的调查下,关于兰万灵的故事版本成为了经典的“他说她说(He said, she said)”的情景。王州迪的供词与Butts、Wernick等人的证词或许有些交集,但是在关键问题上的解读却相差甚远。
那么,王州迪到底有没有感觉受到了压力?从她个人的感觉来说,一定有。自由党是否想要拯救兰万灵以及就业机会?根据党派的说法,他们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在两股证词的混合后,一桩涉嫌干预司法的案件,就变成了前任司法部长“个人过度解读”的问题。同时,在事件发生后,兰万灵还没有得到过任何司法部的“恩惠”,起诉流程仍然在继续,自由党拯救兰万灵的“计划”并没有成功。
在王州迪出席作证后,保守党党魁谢尔当即发布声明,呼吁总理杜鲁多辞职下野。随后谢尔还书面致信皇家骑警总长,要求皇家骑警对总理干预司法事件展开调查。不过目前,杜鲁多既没有辞职,皇家骑警也没有宣布对杜鲁多与被王州迪指出的11名总理办公室雇员展开调查。
而根据加拿大目前的制度,司法部长拥有放弃控诉以及推翻此前司法决定的权限。这样的情况不仅局限于兰万灵,像被读者熟知的孟晚舟案件,最终也会经过司法部长的决定,才能够完成引渡的最后一步(如果最终法官裁定引渡)。
另一方面,任何试图对起诉的干预,都无法绕过司法部长。这正是自由党卷入这一事件的根本原因:从自由党方面的证词来看,他们想要就拯救9000个工作机会做出一定的措施,但他们发现,他们无法绕过司法部长这一环节。
暂时,我们还没有看到任何能够指证自由党违法的实质性证据。涉嫌司法干预兰万灵事件的官员当中没有一人被逮捕,甚至还没有任何人被皇家骑警要求协助调查。这意味着,保守党所要求的“总理下野”和“警方调查”,这两项重要诉求无一实现。
当然,我们需要注意的是,由于自由党占据司法委员会的当中的多数席位,所以许多可能不利于自由党的证词遭到了阻挠。例如今日上午,Butts在作证时,保守党议员提出的要求Butts宣誓的提议被否决。同时,王州迪也没有被给予第二次前来国会作证的机会。在自由党控制议会席位多数的情况下,目前的兰万灵国会调查,很遗憾地,已经变成了一场无法被证实的政治闹剧。
不过,由于丑闻的影响,自由党的民调支持率有所下降,这为目前民调领先的保守党提供了机会。然而,如果谢尔和他的团队无法抓住对立党派制造的机会,不能将民调的优势转化为选票,那么到十月的大选当中,保守党依旧面临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尴尬局面。
兰万灵事件的影响还会持续一段,但事件的发展开始变得无法预测。在国会当中,由自由党占多数的各个委员会恐怕不会留给反对党过多的机会。而皇家骑警、伦理委员会、及其他独立与政府的调查机构是否会向公众提供更多的信息,将会是接下来值得关注的重要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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