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星期以来,叙利亚难民问题引起加拿大举国上下和媒体的高度关注,许多加拿大人在呼吁政府采取有效措施的同时,自己也已经开始行动。 从星期六开始,全国多个城市都有民众举行集会,呼吁政府尽快采取行动接收更多叙利亚难民。
萨斯克彻温省省长Brad Wall周三宣布,在每年拨给民间难民团体资金的基础上,临时再追加15万元,用于接收叙利亚难民。
魁北克省省长菲利普·库雅尔本人和太太在看到叙利亚三岁小孩淹死在海边的照片后,主动与难民组织联系,看能做些什么,周一则以省长身份宣布采取特别措施以接受更多叙利亚难民。
星期二,阿尔伯塔省移民厅长宣布暂停省提名移民项目,为接纳难民做出计划;星期四,多伦多市政府也宣布了鼓励市民参与接受难民工作的具体措施。
在民间,多伦多教区的大主教星期二宣布将在今后100天内募捐300万加元,以接纳100个难民家庭在多伦多地区落脚。新斯科舍省Hubbards镇的市民新成立了一个担保移民的组织,争取担保两个叙利亚家庭。卡尔加里的基督教联合教派教会星期三晚上组织了烛光晚会,为担保叙利亚难民募捐。
温哥华帮助新移民的团体MOSAIC的主席Eyob Naizghi在省长宣布拨款100万用于接收难民费用后说,加拿大过去就曾向其他战争地区的难民敞开大门,例如越南战争和巴尔干半岛争端。现在也要行动起来。该组织的一位叙利亚裔志愿者Riam El-Safadi 是20年前移民加拿大的。他在过去三年多的时间里,一直在收集难民用得上的轮椅、拐杖和医疗器械等,然后送往叙利亚。
叙利亚难民问题也成了加拿大全国大选的竞选议题,执政的保守党被批评没有同情心,感受不到加拿大人对难民处境的担忧。反对党也趁机批评保守党政府官僚主义,无所事事。保守党政府移民部长亚历山大面对强大的压力,暂时中断了竞选活动,回到渥太华研究解决方案。
加拿大议会反对党之一的自由党领袖特鲁多在竞选期间的讲话中也说:“加拿大一直是一个向难民开放并欢迎他们的国家,也意识到在当今世界上,加拿大有责任为那些遭受战争的难民提供机会”。
但也有专家认为,加拿大人如此关注难民问题,是与当今电视和社交媒体的普及有关的。人们看到了难民的逃亡、难民营的状况,尤其是被淹死的海边沙滩上的三岁小孩,心灵都会受到触动。加拿大近几十年来是在履行接纳各国难民的国际义务,但如果说加拿大从历史上就一直欢迎和接纳难民,就不太确切了。如果追溯到50多年以前,这只是一种神话。
雷切尔·德科斯特(Rachel Décoste)一直在研究加拿大接收难民的历史,现在是《赫芬顿邮报》专栏作者。她认为,说加拿大历来就有愿意接纳和帮助难民的传统并不正确, 先不要说在19世纪末针对华人移民的人头税,是赤裸裸的歧视,那时从美国接受移民时也倾向于白人。到20世纪初也曾对印度和日本移民有诸多限制。这种情况直到30年代爱尔兰大饥荒时才有所改变。那次,加拿大接收了很多爱尔兰移民。
退休哲学教授霍华德·阿德尔曼(Howard Adelman)是约克大学难民研究中心的创办人。他也认为,加拿大以前在接受移民和难民方面是有种族主义倾向的,只是在最近50年才有所改变。他提到加拿大曾在30年代末拒绝接受来自欧洲的犹太难民,即使在二战之后,加拿大也不愿意接收难民营中的难民。“加拿大表现出愿意帮助和接受难民开始于1946和1947年时接收3.7万匈牙利难民。这个数字与美国当时接收的匈牙利难民数量差不多。随后又有中国难民潮,那可以算是最大的难民潮之一了”。
加拿大真正开始把接受难民作为国际责任则是在联合国通过了两个难民公约之后。《难民地位公约》在1954年4月开始生效,《有关难民地位的议定书》则在1967年10月4日生效。在那以后的最大一次难民潮是越南战争期间,加拿大总共接纳了约6万越南难民。
阿德尔曼教授说,再到后来,难民问题变得复杂化了。1987年,有两艘难民船抵达加拿大的东海岸,第一艘船上载着174名锡克族偷渡者,第二艘船上则有155名斯里兰卡泰米尔人。“当第一船难民抵达的时候,我们还表示欢迎,可当第二船又来了时,加拿大就有些害怕了。主要是担心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难民船到来。而且当时有传言说,还有更多的难民会乘飞机来加拿大。当时的马尔罗尼政府开始实行将这些偷渡者先集中关进避难所,再逐一审核他们是否符合难民资格”。
阿德尔曼教授说,这次加拿大民众对叙利亚难民问题如此重视还有一个原因:联邦政府原来许诺要在四年内接收5千名叙利亚难民,现在却远远没有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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