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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我们头上的灿烂星空(三) [打印本页]

作者: 此时此刻    时间: 2017-3-8 09:36
标题: 我们头上的灿烂星空(三)
我们头上的灿烂星空(三)

文:林炎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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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奥林匹克——古希腊的启示(下)
有的“丰碑”是要用建造豪华的地标建筑来体现的,有的“丰碑”是要用连篇累牍的鼓吹来造就的,有的“丰碑”是要靠挖掘庞大的坟墓和集中无数的陪葬来塑造的。但是,古希腊的丰碑,不需地标、不需鼓吹,更不需要陪葬。那是精神的丰碑,和人类的文明永存,即便所有的建筑都成了废墟,在文明人类的心中,都会有一块永远不倒的丰碑,这就是古代希腊所创造的和带给我们的精神文明。

我当时在大学里写了关于古希腊文明和古中国文明之间差异的心得。我觉得如下几种精神是古希腊所特有,而别的文明所不具备的:竞争精神、思辨精神、批判精神和人本主义精神。我当时只是一个学理工的高年级大学生,只是在学习科学和阅读科学史中被古希腊和“文艺复兴”醍醐灌顶,于是如梦初醒。其实,与其说如梦初醒还不如说梦醒时的困惑及追根刨底的决心。当带着我当时多半是出于直觉的假说,多年来走遍了世界、阅历了社会之后,我终于确信,诞生于古希腊的这些精神就是人类文明最珍贵的本源和最坚实的基石。

竞争精神本身就有公平的含义。竞争不是倾轧,不是争斗,而是努力发挥自身的潜力,实现自身的价值。古希腊的奥运会就是竞争的最好的表现。但是竞争在东方,比如在中国却不能得到肯定。“出头的橼子先烂”“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等等说教不一而足,体现了竞争在中国的被忌讳,这也许是由于一切竞争都最后演变成了你死我活的斗争。为了避免这个结局,于是就“中庸”,不许竞争,结果又为了压制竞争而打得头破血流。奥运会所倡导的在公平和公正条件下的竞争,华夏不曾有过,至今仍然是一个遥远的向往。

思辨精神在古希腊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德谟克里特(Democritus)的原子论是思辨的典范之一,在那个时代就预言我们的世界是由原子组成的;毕达哥拉斯(Pythagoras)定理的证明不仅仅是其本身令人赞叹,更重要的是其体现的思维理念;芝诺(Zeno of Elea)悖论睿智和诡异,数千年来都在颠覆着我们对于常识的信任。所有古希腊哲学家都是某种程度上的科学家,他们的思想闪烁着思辨精神的光辉。但是,中国的古代哲学家却没有一个是科学家。在华夏的思想鼎盛时期,辨有余,思不足。不同学派之间的争论不少,真正经得起历史推敲的却几乎没有。更遗憾的是,后来,辨和思都被迫寿终正寝。但是思辨精神使得古希腊哲学和科学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显得高瞻远瞩。欧几里得(Euclid)的几何不仅在今天我们的课堂里几乎原封不动地被教授,更重要的是它创立了一套完整的认识世界的科学体系。这体系历经数千年,依旧巍然屹立。

批判精神是古希腊文明中的另一个特质。任何一个学派都可以自由地提出自己的学说,也必须容忍来自别人的批判。甚至对于自己山门的批判也是极其正常的。亚里士多德就批判了自己的导师柏拉图。阿里斯托芬(Aristophanes)的喜剧对于自己政府的批评毫不留情,对社会问题的批判尖酸刻薄,体现了古希腊社会的开明与宽容,就是当代的民主国家也不能出其右。学派内部的批评,学派之间的批评,公民对于政府的批评,在古希腊如同家常便饭,习以为常。

至于人本主义精神,在古希腊文明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古希腊把人作为万物的尺度,追求人间的幸福和价值。甚至古希腊的神也有着世俗的特点,他们虽然非常强大,但是仍然具有人的感情和缺点。不仅如此,他们还经常犯错误,因此古希腊的神也就更加可爱。其实,古希腊的神是古希腊人的代表,他们和后来其它宗教所描绘的完美无缺的上帝形成了巨大反差。古希腊的雕塑大多是裸体的,这是古希腊人对于人本身的赞美。甚至古希腊的神也是裸体的,这在别的文明中难以想象,但是对于古希腊人来说,这再自然不过,因为,神和他们是一样的。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全部希腊文明的出发点和对象是人,它注意的是人的利益和进步。”

我在加拿大攻读博士期间,更加深入地了解了古希腊文化和当今的西方文化。有趣的是,在我们几个共用一个办公室的研究生中,有一个希腊公民、一个希腊后裔的加拿大公民、一个意大利后裔的加拿大公民、一个英国后裔的加拿大公民和一个中国人(我当时还不是加拿大公民)。我觉得非常有趣的是,这正是我对人类文明历史最感兴趣的一些部分:古希腊文明、中世纪后在意大利率先进入的文艺复兴、在英国收获文艺复兴最丰硕的物质成果的现代工业文明。而中国,则是一个悠久的基本上独立于西方文明之外的文明。

在中国,有一位现代颇有名气的作家说,除中国外,原来辉煌的国家后来连影子都找不到了,他遮遮掩掩大概想说古希腊。这是因为他其实不理解古希腊文明和她的价值,这也是许多国人对于古希腊文明的错觉,一个通常以此来过高估计中国文明的错觉。古希腊的辉煌,更多地体现在精神和理念上,以各种形式直接或间接地融入于现代文明中,影响着今天整个人类社会。在世界的所有古代文明中,只有古希腊文明演变成了现代文明。

对于不理解古希腊的人,古希腊文明已经是废墟了,到希腊旅游,最著名的胜地都是废墟。废墟,一个似乎与衰落和老旧等价的名词。然而,这个似乎在别处成立的规则,对于希腊却绝非如此。

古希腊的废墟,是挥之不去的伤感、刻骨铭心的思念、难以忘怀的惆怅,也是极目远眺的希冀、昂首挺胸的振奋。

古希腊文明在物质上留给我们今天的仅仅是这样一些废墟,对此,我们倍感惆怅。但是古希腊文明已经以各种形式成为现代文明的先驱,并且仍然是今天人类社会的精神文明主导,我们倍感欣慰。我们今天的科学和民主就诞生在这里,也仅仅诞生在这里;我们今天在教授的欧几里得几何就诞生在这里,也仅仅诞生在这里;我们今天熟知的几乎所有科学领域都可以在这里找到渊源;我们今天所有最瞩目的物质成就都是这个伟大精神文明的派生物。因此,古希腊废墟带给我们的惆怅终将被欣慰所淹没。

为什么一定要用废墟这样的形式来给予我们启示呢?人类的历史就一定要用这样的残酷来给予我们后世启迪吗?还记得裴多菲(Petofi)那令人回味不已的诗句吗?

“我愿意是废墟,
在峻峭的山岩上,
这静默的毁灭
并不使我懊丧……
只要我的爱人,
是青青的常春藤,
沿着我荒凉的额,
亲密地攀缘上升。”

这伤感居然如此地令人激动不已和振奋!如果把裴多菲诗中的“爱人”理解为人类精神文明的话,诗中的“废墟”就是古希腊废墟最贴切的意义。

伴随这样的伤感的,还会有依稀的贝多芬(Beethoven)的交响曲《雅典的废墟》和拜伦(Byron)关于希腊的诗篇。我过去完全不理解为什么雅典的废墟可以引起这么多的尊敬和伤感,直到我逐渐理解了关于古希腊的历史。

我很喜欢贝多芬的《雅典的废墟》。这其实是贝多芬为一出歌剧作的序曲,在贝多芬的许多伟大作品中,其并不占有很重要的地位。我之所以喜欢,是其旋律和主题,让我想象到了夕阳下的废墟、风雨中的断壁残垣、暗夜中的星空,还有那呼之欲出的坚忍不拔的精神。贝多芬用步履艰难、峰回路转但却水到渠成的铺垫,导出了最终不可遏止的主题。当主题最终出现时,我不禁赞同:就是她,这就是我们在寻找的理想和目的。

我喜欢音乐,特别是严肃音乐;我也喜欢建筑,特别是古典建筑。有人说建筑是凝固的音乐,无疑,它们之间确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不朽的音乐和伟大的废墟之间也就一定存在着一种更加悲剧式的具有共鸣的蕴含。因此,废墟就应该是升华了的音乐。每一处古希腊废墟,就像是一出永不谢幕的古希腊悲剧、一部永无休止符的伟大交响乐,演绎着人类文明最华彩的篇章、最令人激动不已的高潮和最令人沉思的主题。

雅典的废墟是任何仍然矗立的建筑都无法比拟的。古希腊人贡献给了人类出类拔萃的建筑艺术,至今几乎所有庄严的建筑都情不自禁地以不同的方式融入古希腊的形式,体现着古希腊的风格。欧洲自然如此,新大陆的北美也不例外,世界各地也普遍可见。

然而,物质上的建筑仅仅是古希腊给予人类的伟大遗产中非常小的一部分,古希腊最大的贡献是精神上的建筑。那些废墟似乎在告诉今天的人们一个道理:文明可以倒下,但是不会消失;野蛮可以得逞,但是不会长久。一个建筑可以被摧毁,可以坍塌,甚至可以被消灭得不留一丝痕迹,但是精神却不会被摧毁,她也许可以被压制,也许可以被禁锢,但是她将永存于文明人类的心中。每年世界各地的人们来到希腊,他们知道将看到的只是废墟,他们为了废墟而来。古希腊废墟得到的拜谒远远超过了任何新修的金碧辉煌的现代建筑,这就是废墟的魅力吗?

古希腊的废墟,绝非仅仅是废墟。我们曾经形容一种超脱和永恒为“凤凰涅槃”,亦即在有形的物质被毁灭后精神的升华和永恒。古希腊的废墟之所以有着超越任何矗立的建筑的魅力就在于,她们不仅仅是过去的灿烂辉煌的留念,而且是不朽的伟大精神的象征。

在这伟大的精神中,有着“科学”和“民主”。

科学,古希腊是几乎所有现有科学领域的直接开创者。古希腊在当时世界其它部分还是蒙昧和迷信的时候给予了人类理性的思维。至今,就是再不科学的人也要用她来装潢门面。

民主,古希腊倡导的这个政治体制今天是整个世界政治的标准和基石。就是内心十分不情愿民主的人、行为完全和民主背道而驰的人,也要声称自己崇尚民主。

在近代中国,科学和民主曾被称作“赛先生”和“德先生”。中国近代的历史就是试图引进和实践这两个观念的历史。对于中国人,她们显得更加珍贵,因为我们到今天还不完全理解这两位外来的“先生”。也可以说,古代中国的悲剧是自己不曾培育出这两位“先生”,而近代中国的悲剧就在于我们无法容纳这两位外来的“先生”。

雅典和整个希腊,包括曾经是古希腊地区的任何一处古希腊遗迹都可以令人驻足很久。在雅典卫城(Acropolis)帕特农神殿巨大的多利安式柱廊下(图3-1),在奥林匹亚(Olympia)的赫拉神殿前(图3-2),在德尔菲(Delphi)剧场的坐席上(图3-3),在米利都(Miletus)的废墟中(图3-4),在帕加马(Pergamon)古城的山巅旁(3-5),在以弗所(Ephesus)残存但还矗立的图书馆山墙侧(图3-6),在艾索斯(Essos)俯瞰地中海的神殿遗址上(图3-7),在半岛古城(Chersonesos)的黑海之滨(图3-8)……我所感受到的是数千年前这样一个文明给予今天我们的恩惠和深远的影响。那些先哲和至今我们还在学习的几何一样,用一种非物质的形式几乎永恒地封存和渗透于我们的现实社会,继续影响着人类社会。只要人类还崇尚理性,这个文明就永远是人类文明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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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1  雅典卫城上的帕特农神殿(公元前5世纪)遗址(笔者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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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2  奥林匹亚的赫拉神殿遗址(笔者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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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3  德尔菲剧场的坐席(笔者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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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4  米利都的废墟(笔者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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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5  古希腊帕加马城遗址(笔者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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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6  小亚细亚(今土耳其境内)以弗所的古希腊图书馆遗址(笔者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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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7  在山巅之上面临地中海的艾索斯古希腊神殿遗址,亚里斯多德曾在此讲学(笔者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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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8  位于黑海北岸克里米亚半岛的古希腊城市Chersonesos(公元前421年)遗址(笔者摄)
我甚至为了对更加久远的荷马史诗中特洛伊战争的理解,带着寻访迈锡尼遗址所激起的加倍好奇,竟追寻到特洛伊古城的遗迹(图3-9,3-10)。近四千年过去了,残存的石壁和地基已经难以令人想象当时古城的辉煌和战争的惨烈,但是海伦的美丽却由于古希腊雕塑的传世而栩栩如生,而古希腊文明却随着岁月的流逝竟弘扬至现代。这似乎印证着这样的感慨:物质的辉煌终将逝去,而精神的美丽却万古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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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9 特洛伊古城南大门遗址(笔者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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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10  特洛伊古城残存的城墙(笔者摄)

思绪再次让我回到雅典卫城脚下,在曾经喧闹的老市场(Ancient Agora)遗址,在曾经构成古希腊辉煌建筑的散落的巨石上,在随风摇曳的橄榄树下,此时此刻,我仿佛听到了梭伦(Solon)、伯里克利(Pericles)和苏格拉底(Socrates)曾经在这里发表的演说。

“雅典的公民们!”演说一定是这样开始的。我似乎在时光中倒流了数千年,挤在当时的古希腊公民中,参与公民集会。我分明可以感受到他们对于这伟大理念的理解和实践,以及他们内心的激越。在这样的集会中,我曾经有权利听取政府的想法,我曾经有权利发表我的意见,我曾经有权利投出我神圣的一票,我曾经有权利参与政策的决定,我曾经有权利参与决定谁将组成我的政府。

古希腊的公民意识是古希腊人留给现代人的一份珍贵遗产,是古希腊人给现代人做出的一个光辉典范,特别是对于中国人,这个典范是如此地高深,以至于现代的中国人还不能完全理解。所谓公民意识就是人民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正是这样的公民意识和实践决定了古希腊的社会和制度。“公民”的理念,极其深远地影响了西方,也影响了世界,并且继续影响着。这是直接导致对人本身存在意义和权利的认识之起点和基石。没有古希腊的公民意识,就不会有今天的人权观念。遗憾的是,这个概念从未存在于东方典籍中,也许直到今天,也并未得到国人的理解和尊重。

“公民”,这是一个如果你理解了其含义就会感到自豪和激动的词。你手中的选票将决定谁来作为你的政府,他人的选票也将决定你是否可以被选进政府,你有权利反对或者赞成政府的任何提议,你有权利提出你自己的动议。数千年来,华夏没有“公民”这个词,近代根据西方的含义创造了这个词,却迄今有名无实。

“公民”,这是一个今天看来极其普通的名词,普通到绝大多数人其实不再明白她所包含的权利和责任,也不理解她更加深层的意义。这是一个诞生在古希腊的理念。这是权利,也是义务,是政治术语,更是一个民主国家的本质和目的。古希腊哲人亚里士多德这样精辟地阐述了“公民”的含义:公民不仅仅是权利,而且是责任;公民不仅仅是法律赋予的地位,而且是内心领悟的高度。一个人如果不能在一个国家中享有权利和负有职责,那么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公民,当然,这也就不是一个合理的国家。

科学、民主、公民,绝不是随着物质进步而自然会产生的理念。在距今两千五百年前的伯里克利时代的古希腊,强大的波斯帝国的版图远远超过古希腊,富裕的程度也远远不是古希腊可以比拟的。但是当波斯人到了古希腊的雅典,即便通过翻译也无法听懂一些古希腊的术语,甚至那些精通希腊语的波斯人也无法理解这些理念。这些理念包括了“民主”、“自由”和“公民”,那些波斯人对这些名词的含义一头雾水,因为,他们的社会、他们的经历和他们的生活中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理念和体验,更没有这样的实践。

一个两千五百年前的讲演至今仍然在回响,越过废墟,越过希腊的崇山峻岭,越过地中海,越过世界上所有的大陆和大洋——“我们的制度之所以被称为民主政治,是因为政权在全体公民手中,而不是在少数人手中。每个人在法律上都是平等的。”公元前五世纪,伟大的雅典政治家伯里克利(图3-11)这样讲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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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11  古希腊雅典政治家伯里克利

这不由令我想起在离这个伟大的讲演两千多年后,公元1776年,在和古希腊相隔一个大西洋的彼岸,一个新兴的国家给出了其诞生的理由:“我们认为下述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赋予他们若干不可让与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存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为了保障这些权利,人们才在他们中间建立政府,而政府的正当权力,则是经被统治者同意授予的。”

在此八十七年后,1863年,这个国家的一位总统在一篇总长不过三分钟却流芳百世的著名讲演中这样结语:“一个民有、民治与民享的政府必将与世长存。”

一个文明,跨越如此遥远的空间和时间,在数千年之后,在世界的另外一个大陆,得到了如此强大的共鸣。是什么原因使然?什么才是一个强大的文明?我不由地想起欧亚大陆另外一侧的一位和古希腊伟大哲人亚里士多德同时代的中国哲人孟子的话:

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也许古希腊就是用她独一无二的理念和精神征服了世人?

什么是人类永恒的价值?那些迫使我们不得不进行思考的现象,那些我们无法回避的来自内心的责问,也许正是我们最终的价值准则的起源。因此,也许一位先哲说的一句话更加可以代表我的想法:

我们头上的灿烂星空,我们心中的道德准则。

我们头上的灿烂星空在我们存在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在我们之后也将永远存在下去。人类的存在和她相比,从时间上和空间上都微不足道。我们心中的道德准则,却随着我们所存在的不同时代而不断地更改着,主宰着我们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

我们真的有普适的准则吗?我们真的有经得起时间和空间检验的准则吗?亦即,我们真的有普适于所有的人类、所有的时代和所有的地区的准则吗?

古希腊奥林匹克运动会所体现的奥林匹克精神也许就是上述准则的一个诠释。我之所以说奥林匹克精神还不是我们要说的精神本身,这是由于那个由奥林匹克运动所折射给我们的精神才是更加本质的。既然奥林匹克精神可以成为全人类的、超越民族、超越时代和超越地区的准则,那么作为奥林匹克精神的底蕴和本质的古希腊精神就更应该是这种普适的准则。

持续了千年的古代奥运会和在千年的断层后复兴的现代奥运会,给予我们的启示绝不仅仅限于体育竞赛。正如我们前面论述的,这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伟大文明在这个特殊领域的折射,也许我们可以通过这样的折射看到其更加深邃和博大的本质,以及古希腊留给我们的原则和价值对我们今天的世界观和道德准则的影响。

在这光彩夺目,也是光怪陆离的现代文明中,文明和野蛮的较量还远远没有结束。在这数千年的文明和野蛮的共存和较量中,在这数千年的人类历史长河的进步和倒退的对峙和搏斗中,我们总能看见一个身影,体验到一种精神,感召于一种理念,这就是,古希腊。

让我们到奥林匹克的故乡去做一次心灵的旅行吧,寻找古希腊文明被称作“希腊奇迹”的原因,也顺便看看她和我们古老的中华文明有什么不同,让我们闪回不同的时代和地点,做一个时空的思想旅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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